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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山外的风就像是急着去赶集一样。

蜂拥着冲进河谷中,当通过羊角峰这处安检闸机,风撒欢儿似的在河谷中奔跑,在卵石滩上发出欢畅的喧哗。

“1~1~121……”

河谷下半段,早起的少年正领着一只路卡利欧和一只青藤蛇在晨跑。

被汗水湿透的白色背心变成变成透明,金色的朝阳从后方河谷口子照进来。

照在少年汗津津的脖子上、照在少年水亮亮的侧脸上,照在少年结实宽厚的背上。

长期坚持不懈地锻炼,良人也拥有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精壮身材。

在这个青春活力的年纪,良人不仅手头神奇宝贝实力将同龄人远远抛在了背后。

就连他个人的武力值也不是同龄人可以比拟的。

……

一个小时的晨练结束,洗漱吃过早饭休息半个小时,良人他又带着神奇宝贝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

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枯燥乏味,不过神奇宝贝实力的进步却也是相当喜人的,几乎每天都能有不小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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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雕,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自己训练,具体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河谷中央,良人将几只神奇宝贝聚拢到一堆来。

“哔雕——刚突破当然是稳固境界掌握暴涨的力量,然后将几招技能给锻炼一下。

“老大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偷懒的。”第一个突破天王级,重回队伍老大哥宝座的比雕甩了甩羽冠说道。

“我对你很放心,接下来你自己去训练吧。”

“好,那我走咯。”比雕点点头,振翅化作一道箭矢,笔直地射向天空。

“呆呆兽你也先自己训练,一会儿我再来找你。”良人看向呆呆兽道。

“ok”呆呆兽比了个ok手势过后,身下的空气像弹簧一样压缩,然后猛地托着它弹向天空。

“铁甲贝,今天你还是去昨天训练的地方,用天赋特性能力改变天气,然后从风雪中感悟冰之意志。”

“喀喀——”铁甲贝点了点头,对于良人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放心吧,我已经通过赏金猎人公会那边的渠道,成功买到了秘密之力、自然力量,快递明天就到尼比市了。”

“等你学会这两招技能,再配合气象球,相信领悟自然气象之力、领悟冰之意志会轻松不少。”

比雕率先突破天王级,呆呆兽瓶颈突破进度也走到了95%,而它这边才17%

铁甲贝是一个好强的性子,良人看得出来它有些着急。

不过这也没办法,比雕、呆呆兽它们俩都有力量传承,在冲击天王级这件事上本身就有天然的优势。

除此之外,比雕和呆呆兽还能同良人建立羁绊链接,这对于突破天王级瓶颈也有非常大的助力效果。

而铁甲贝这边却是全部靠自己,突破进度慢一些很正常,不过一个月17%的进度放外边已经很惊人了。

“喀喀——”听见良人的话,铁甲贝点了点头,就像良人说的一样,这段时间它压力确实有点大。

将铁甲贝这边安排妥当,良人又看向青藤蛇,这段时间它也是一个人训练,不过实力提升速度可一点不慢。

等级提升到lv.27不说,技能池中技能也都全部熟练掌握。

如今锻炼的吸取、超级吸取、终极吸取还是他之前去黑铁市法院出庭金大器审判时,在联盟道具商店买的。

“青藤蛇,我给你买的能源球技能光盘明天也到了,等你将吸取系列的技能掌握,学习能源球时又会省力很多。”

“嘶嘶——”青藤蛇认真地点了点头。

它的实力能够提升这么快,除了它自己刻苦肯下功夫外,良人妥善周全的计划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见良人将其他几只神奇宝贝都做好了安排,独留它到最后,路卡利欧忙不迭地问道。

“嗷嗷——我呢我呢?”

“这段时间跟着希巴先生学习,路卡利欧你的战力已经完全成熟。

实力的提升也进到了一个平缓期,所以今天我们来做一个尝试。”

看着路卡利欧急不可耐的样子,良人竖起一根手指朝它眨了眨眼睛说道。

“做一个尝试?难道是!!!”疑惑散去,路卡利欧有些惊喜地看向良人。

暑假在芳缘茵郁市神鸟节,比雕借助超进化波mega进化的时候。

良人就告诉过路卡利欧,说它也能够mega进化。

不过在身体没有发育完全,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不够纯熟之前贸然尝试会对身体有损伤。

所以mega进化这件事也是一直拖着,而之后训练安排很紧凑,路卡利欧一度忘记了这件事。

如今见良人做出暗示,它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猜的没错,我们今天就是要来实验一下mega进化。”良人目光炯炯地望着路卡利欧,心里充满了期待。

原著中卡洛斯娑罗道馆馆主科尔妮的路卡利欧,因为对自身力量掌握得不够熟练。

贸然进行mega进化后,结果被暴涨的波导影响了心智而发狂暴走。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家路卡利欧身上发生。

良人也打定主意在路卡利欧战力成熟以前不做mega进化的尝试。

不过现如今,良人觉得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了,不管是**的力量还是波导,路卡利欧都已经能完美掌控。

加上路卡利欧实力已经步入缓慢发展期,所以良人觉得是时候让路卡利欧尝试mega进化了。

“嗷嗷!!!”听见良人的话,路卡利欧兴奋得跳了起来。

之前它用良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自己mega进化后的照片,路卡利欧清楚,自己mega进化后可是很帅的。

“mega进化后力量会得到爆发式增长,其中自然也包括你体内的波导之力。”

“所以在尝试mega进化之前,你先调整一下情绪,一会儿可不要被暴涨的波导之力影响而失控暴走哦。”

看着满脸激动的路卡利欧,良人提前给它打了针预防针警示道。

“嗷嗷——嗯嗯,我知道了。”见良人表情严肃,路卡利欧顿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一人一宠盘腿席地而坐,双手平摊置于膝盖之上,打坐冥想了十多分钟才睁开眼睛。

“准备好了吗?”良人眼神古井不波地望向路卡利欧。

经过冥想调息,路卡利欧情绪也恢复平静,整个看起来更加的稳重。

“嗷嗷——我准备好了。”路卡利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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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钟华的话令周文雄猛地愣住。

他眉头紧皱,眼神凌厉:“你拍下来了?”

“不错!”叶钟华坦然点头:“周乡长,你处理欠妥,我认为你还是稍加克制的比较好。”

“克制?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命令我做事情?”周文雄眼睛微微眯起,“把视频交出来,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能不能站着离开这里!”

说着,周文雄挥了挥手,身前八九个青年齐齐朝叶钟华逼去。

叶钟华一愣,高声大喝:“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周文雄嘱咐一句,“别弄得太难看,这里人多。”

张家众人又惊又怒,二舅和小姨夫、陈鹏几个男丁连忙把叶钟华护在身后。

老妈急得够呛,紧紧抓住叶钟华的手,“老头子,你一个外乡人插什么手啊!”

“周乡长无法无天,难道我不能管吗?”叶钟华低声一哼,将手机牢牢护在怀里:“我就不信他敢对我们施暴!”

“曹尼玛,谁敢动手,老子砸死他!”

大表哥张斌嚎啕一声,挥着砖头冲到最前面,一副凶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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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办事不地道,不过在大是大非上倒是有些血性。

“大姑,回头你得跟小凡好好说说,这次我是最靠谱的!”张斌扭头冲老妈一咧嘴。

老妈闻言,一脸黑线。

合着你还在打叶凡蛋糕店的主意啊?

周围的老百姓不敢胡乱上去劝架。

这两头都大云乡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边是乡长,一边是大户张家,帮了哪一边都会叫人记恨。

而那些跟老张家交好的街坊乡民,则是苦苦相劝,不敢动手,否则得罪了周文雄,他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响起一阵警鸣,三辆警察停在酒店外边,一伙警察风风火火的跑上前来。

周乡长笑呵呵的迎上去,和为首的警官嘀嘀咕咕了一阵。

警官见一众张家人,面上有些为难,只好苦笑起来:“周乡长,你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么?老张家是我们本地人,大家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老刘,张家的人嚣张跋扈,不仅强占我孙子百日酒宴,还行凶伤人!你看,张斌那小子手里还拿着砖头呢!”

周文雄见刘警官不愿意帮他,脸色微微一沉:“老刘,你负责咱们大云乡的治安,可不能因为他们是你的老乡,就念旧渎职啊!”

刘警官眉关紧锁,犹豫了许久才挥手喝道:“但凡动手的,部给我带回去!”

周文雄哈哈大笑,亲昵的拍了拍刘警官的肩膀,“老刘,我就知道你会秉公执法!”

“多谢乡长夸奖。”

刘警官点点头,让手下把张家一众人给带进警车。不过,他也交代了其他警员,不可动粗。

老妈等人气的不行,连忙上前质问刘警官。

刘警官对老张家的女人使了个眼色,悄悄摆了摆手手指头。

老妈她们会意,便不再纠缠刘警官了。

就在刘警官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周文雄忽然拉住了他,遥遥指向踏上警车的叶钟华。

“对了,那位先生跟我们有点事情要聊,不如先把他留下来,我们说完话再送他去警局怎么样?”

刘警官不明所以,“周乡长,他不是也动了手吗?”

“没有,没有。虽然他也参与了,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拉架。”

周文雄打了个哈哈儿,“这件事情我们也不想闹大。那人是老张家大姐的丈夫,留他下来私聊,我争取私下协调。”

刘警官见说叶钟华没有斗殴,便让警员放了他。

老妈她们连忙去扶叶钟华,随后刘警官留了两个警员维持秩序,便带着人离开了。

乡亲们见警察来了,便各自散开。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天看热闹就行,还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钟华刚才不知道挨了谁一记闷棍,正砸在脖子上,那块皮肤青黑一片,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老张家的成年男丁都被警察拉走了,只剩下叶钟华也一众女人。

周文雄见他们要走,让人拦住,“请”他们进酒店详谈。

当叶凡和陈娟赶到的时候,遇到老百姓散场。

他听着远去的警铃,又看到地上斑驳的血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叶凡和陈娟冲进酒店,拉住一个穿西装的小年轻。

“表哥,他叫张龙,是这里的经理!”陈娟说道。

“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张斌和张大叔他们都被带走了,还不去派出所看看什么情况?”

小年轻年纪不大,二十郎当岁的模样。

他见叶凡脸色铁青,来找他兴师问罪,有些胆怯。

“我是张家大姐,张伶的儿子。我妈他们人呢?”叶凡沉声问道。

张龙愣了愣,“你就是周六结婚的那个叶凡啊?”

“不错。”

“你妈和你爸被乡长拉进二楼的大包厢了。”张龙小声说道:“乡长孙子的百日酒根本就不是这周六,他故意在欺负你们张家。你要是上面有人,就赶紧去联系一下!”

“多谢了。”叶凡应了一声,朝二楼走去。

“你别提我啊!”张龙连忙低呼道:“我们老板是乡长的朋友,他们窜通好的。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这份工作就没啦!”

“我知道轻重。”叶凡对张龙点了点头。

陈娟紧随其后,一起踏上二楼。

在二楼的大包厢里,张家四个女人和叶钟华被摁在椅子上。

周文雄在大圆桌边走来走去,脸色及其不善。

“老东西,你的手机到底藏哪里了,快点交出来!”

在进来的时候,老爸就被强行搜身,可是他早就把手机转移出去了,周文雄什么也没搜出来。

此时叶钟华倍感屈辱,文人那股清高劲儿涌了上来。

“有辱斯文!周乡长,你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怎么能做出这种欺压良善的事情?!”

面对叶钟华的质问,周文雄丝毫不耻,反而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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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一阵红光,巨大的又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因为体型的关系,刚一登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精灵)的注意,包括本来对林顿非常有兴趣的胡帕,这时候也把目光转向了又旅这边。

“哦?”又旅也是看了看周围漂浮着的各种样子的神兽,很明显虽然不认识,但是也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些强大的气息。

“我确认一下,这次我要对付的是这帮家伙对吧。”又旅说道,因为之前不是让他划船就是让他打老鼠,又旅都有些被害预警了,虽然看样子是让自己和这帮人战斗,但是他还是确认了一下。

“是啊,部。”林顿直接一个跳跃来到了又旅的头上,“你是开无双的时候了。”

“哦哦哦,终于有像样的战斗了。”又旅舔了舔爪子,虽然平时看上去很有礼貌,但是忧虑骨子里还是非常的好战的,很明显也兴奋了起来。

“那是什么?”此时空中的小智和小茂当然也看到下方出现的又旅了,小智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当然也被吓了一跳。

“林顿的精灵,之前你和他的对决,打到最后的话,估计你就能见到了。”小茂说道。

“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小智说道。

“确实很厉害,但是……”小茂却没那么乐观,主要也是因为又旅之前不是和捷克罗姆战斗过嘛,因为不能飞行的关系,又旅的表现没有那么出色,而现在现场剩下的所有的精灵都是会飞的,既然如此不会飞的又旅又进入不适应区了。在小茂看来现在还是让林顿的另一只精灵天空龙登场比较好,也不知道林顿这边有什么打算。

然而和之前不同,林顿这次有了一点变化。只见他双手按在了又旅的头部,眼中光芒一闪:“来吧,威装须佐能乎.野兽之难!”

只见又旅的身体开始迅速的变化,身体开始立直,身上出现了黑色的盔甲,同时背后长出了一对手臂,或者说是翅膀,双手也出现了攻击用的黑色巨剑。

“进……进化吗?”小茂看到这个情况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进化了,这很明显看上去是一种进化的方式,然而在看到对方的外形以后,他又想到了林顿的另一只精灵,也就是须佐能乎了,这看上去更加像是合体什么的?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类似合体进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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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看上去更加的厉害了。”这边的小智也说道。

虽然又旅不会飞行,但是须佐能乎是能飞行的,于是背后有点像是手臂的翅膀晃动了一下,又旅直接从地面上飘起,站在了空中,直接面对空中剩下的一堆神兽。

“原来如此,进化以后就能获得飞行的能力了。”小茂说道,“我们也赶紧帮忙。”

“哦,好。”这边的小智有些看呆了,毕竟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在小茂的提醒下也是回过神来,两人赶紧操作水都兄妹上前帮忙。

此时对面的神兽的注意力明显都被威装须佐能乎给吸引了了,不用多说也知道来者不善,胡帕这边一挥手,所有的神兽直接朝着又旅发动了攻击。

六道光束袭来,而林顿自然也没有回避的道理。右手往前一指,直接喊道:“打回去。”

又旅直接张开嘴,一颗巨大的尾兽玉从他的嘴里吐出,还是又旅的那种混合蓝色火焰的尾兽玉,不过这次外面还包裹着黑色的查克拉。又旅轻吼一声,尾兽玉化为一根巨大的光柱,直接朝着前方射去,很快的和对面的神兽射来的光束相撞,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空中的巨大冲击波居然使得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下,周围的河面也被震出了巨大的水花。

本来是想要上去帮忙的,然而半路就遇到了巨大的冲击波,这边的小智和小茂原路被震飞了出去,还好水都兄妹的飞行能力非常强大,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稳住了身形,不然两人可能真的会摔下去。

“谢谢了,拉帝亚斯。”

“话说,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林顿不是说让我们不要靠近吗?”

“确实有点危险,我觉得我们还是看看情况吧。”小茂也说道。

此时这边的对波也有了结果,让林顿没想到的是,这边几只神兽共同释放的光束威力还挺强,一阵爆炸之后,两边的光波同时消失,看上去打了个平手的感觉。

“哦?有点意思啊。”林顿还以为能打穿呢,没想到对方能力还挺强的,不过想想也是,不强的话抓他们干嘛呢?

“六个打一个,能行吗?不行我帮你找助手。”林顿直接对着又旅说道。

“您说什么呢?我可还没动起来呢。”又旅笑了笑,然后空中一个加速,直接朝着前方冲去,比起尾兽玉,又旅其实更加喜欢近战的方式,只是之前遇到的对手不是太弱就是会飞,搞得它也很难受,现在难得有机会,它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很快又旅便锁定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骑拉帝纳,这货是真的很大只,所以也很显眼,又刚好在最近的位置。又旅手上的黑色双刃一转,直接朝着骑拉帝纳砍了过去。

很明显骑拉帝纳也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往前一个加速,然而闪过了第一击之后,第二击连环攻击已经劈到了他的头上。

“给我……嗯?”就在又旅也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突然对面的骑拉帝纳身影一晃,他的黑色长剑居然直接从他的身体内穿了过去,完没有击中实体的感觉,很明显对方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能力回避了他的攻击。

“这什么情况?带土的写轮眼能力吗?”又旅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林顿当然也想不太起来了,稍微的回忆了一下,说道,“可能是什么技能,暗影潜袭之类的。”

“那是什么?”又旅问道。

“所以说我怎么说的清楚啊,右边,先砍能看到的。”林顿说道。

话音刚落,又旅对着右边就是一剑。此时右侧过来的是原始回归后的盖欧卡,嘴里水光闪烁的好像是准备释放根源波动呢,然而又旅的一剑结结实实的砍在了对方的腹部,盖欧卡发出一声惨叫,巨大的力量直接把它砸进了下方的水里,爆出一个巨大的水花。

“这家伙有点坚硬啊。”又旅说道,它本来是准备把对方直接斩断的,没想到居然只是把它击落了而已,自己的剑好像无法穿透对方的身体的感觉。

“呃……世界规则的保护吧。”林顿扶额说道。

“那又是什么?”又旅一脸懵逼。

“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反正你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不能把精灵大卸八块的,因为是子供向的,ok?”林顿说道。

又旅当然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林顿的话他是听明白了,总之不能砍断对方嘛,这也没什么关系,不妨碍他战斗。

此时这边的骑拉帝纳突然再次现身,就出现在又旅的旁边,背后的六根飘带翅膀直接顶部发出黑色的光芒,朝着又旅袭了过来。

又旅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转身直接朝着骑拉帝纳砍去。“砰”的一声,两边的攻击爆发出一束黑色的光芒,接着又旅的剑直接挥落,骑拉蒂亚等于说是被巨剑硬生生的给按了下去,同样摔落在下方的水面。

“总之不管怎么样,进攻的时候还是无法使用刚刚的能力闪避的吧,这个我在带土那家伙身上已经学到了。”又旅说道。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左边。”林顿倒是比较休闲了,这和使用战斗姬战斗还真的不太一样,虽然也都是看着,但是这个可以bb啊,又旅的反应可是比战斗姬有趣多了,战斗姬这边除了战斗方面什么都不会理会,还经常不听话,但是又旅这可太乖了。

又旅直接朝着左边看去,然而回头的时候,两发光束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一道是胡帕的影子打来的,另一发则是酋雷姆释放的,有点类似急冻光线的技能,前方一发还好,又旅表示硬抗,伤害不是很大。但是后面的那发类似急冻光线的技能命中了又旅之后直接开始冰封又旅的身体,而且转眼之间已经把它的左手整个冻住了。

“需要我用炎遁.加具土命帮个忙吗?”林顿问道。

“当然不用……我最擅长的,可就是火遁了啊。”又旅一边说着,身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青色火焰,一瞬间便融化了手上的寒冰。并且火焰直接朝着对面的酋雷姆喷射了过去。

而看到这个情况的酋雷姆居然也张开嘴喷出一口火焰。这又能喷火又能喷冰的让林顿也有点诧异啊。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两边的火焰还是有些差距的,接触的瞬间,又旅的火焰直接覆盖了酋雷姆的火焰,又是一声惨叫之后,酋雷姆直接朝着地面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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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跟江韵结束通话之后,又给林轩羽打了个电话,大致询问了一下罗学超的情况。

林轩羽在电话那头吃味不已。

“叶哥,学超现在不得了啦!玛德,这两天上课,至少收到了不下五十封情书,其中大部分还是隔壁艺术学院的女孩表白的!”

“还有这种事儿?”叶凡有些诧异。

按理来说,历史学院跟艺术学院不搭嘎,就算上课也上不到一起去,罗学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如此受欢迎?

“哎呀,还不是我们复旦搞了一个新生校草网上评选!十几个学院好几百个人参选,学超这小子的投票数稳居前十。

而且,我还偷偷让网站给他减票了,不然的话第一就是他了!”林轩羽不服气的叫道。

“第几?”叶凡笑问道。

林轩羽也很帅,虽然风格有点偏软,但现在不就是流行他这种的么?

罗学超经过自己的改造,身材比较健壮,属于阳光大男孩,对心智成熟的女孩更具杀伤力。

“我第一啊,那还用问么?”林轩羽哈哈笑道。

“刷了多少票?”叶凡立马一盆冷水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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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管!”林轩羽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小子给我悠着点,别辜负了婉婉!”叶凡懒得去管那些学院什么校草评选,“好了,不说废话了,我有事跟说。”

“是是是,我参加这个评选就是图个乐呵,怎么可能被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傻妞打动?”

林轩羽打了个哈哈儿,“叶哥,找我有啥事?”

“轩羽,找点人放出风声,就说历史学院的江韵刚找一个男朋友,明天在学生街五福酒楼约会。”

叶凡想了想,又说道:“多找点人去体育学院散这个消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松下升是体育学院的学生是吧?”

“松下升?”林轩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说的是那个东腾集团老总,松下神树的儿子吧?

咦,上次不是第一个放了他么?怎么,松下神树没把钱给吗?”

“钱给了,只不过还有些事儿没办完,需要这小子配合一下。”叶凡笑了笑,“别管那么多了,按我说的去做,最好明年就能传到松下升的耳朵里。”

“好嘞!”

林轩羽知道叶凡又要使坏了,立马答应下来,上网去体育学院的贴吧煽风点火。

叶凡挂断电话,叫了点东西应付了午饭,便回房间修炼去了。

只可惜,十瓶武源之灵淬炼经脉,效果居然还没当初一道雷电的效果好。

以叶凡的估计,想要完成经脉淬炼,他得承受上千道的雷电淬体。

换算比例,差不多相当于一万多瓶武源之灵!

而现在,叶凡手里的武源之灵只剩下几十瓶了,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尼玛,我上哪里找那么多高凝度的雷电啊!”

大部分的雷电都在云层中,很少会落在地面。

就算叶凡刻意去找雷电多发区域,上赶着被雷电劈,没有几年时间也凑不齐一千道雷电。

几年……叶凡估计已经顺其自然突破九倍极限了都!

那时候的淬体,已经可有可无,对九倍极限武者没多大的增幅效果。

毕竟,体魄的淬炼只是刺激突破的手段而已,并非一定要完成。

因为当人体达到九倍极限,开始凝练武体源核或者精神源核,身体在这个过程中,能得到武劲反哺,突破十倍极限的时候自然而然完成淬炼。

此时的叶凡,遇到前所未有的瓶颈!

“唉,现在除了熬时间,找雷电刺激之外,只剩下生死战斗一途了。只有在绝境的环境下,才能激发出武者最大的潜力。”

叶凡哭笑不得,“可是我不可能到处树敌,找强者死战啊。而且,现在寻常的九倍极限武者,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只有那些半只脚跨进十倍极限的高手,才可能附和我的要求。但是让他们跟我往死里硬刚……特么的,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修炼到九倍极限巅峰的武者,无一不是武道天才,泰山北斗,他们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跟叶凡生死战的。

除非遇到了战斗狂人,否则叶凡到处挑战,就是在作死。

万一惹得众怒,被全华夏的武道中人封杀,那叶凡开的玩笑就大了。

当然,还有一方势力可以斗一斗,那就是血魔宗。

只不过血魔宗秘境太多,总宗又不知所在,叶凡根本不知道上哪里找他们。

再说了,以现在的情况,人家不来找叶凡就阿弥陀佛了,他哪里敢没事儿去挑衅血魔宗啊!

至于肃吾家族和海翼集团,他们一个在岛国,一个不晓得在世界哪片海域飘着,叶凡哪里可能去找他们的麻烦?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

叶凡无奈接受现实,老老实实修炼才是王道。

他把武源之灵收起来,开始催动气劲游走大周天。

原本他还想修炼精神力,促进精神源核的凝形速度。

奈何脑海里是“三字金文”做主,他自己属于被动修炼,没有外物的刺激,“三字金文”根本不会运转。

叶凡一开始还以为“三字金文”倔强,后来想想,估计是自己的实力太弱,催动不了“三字金文”罢了。

所以,叶凡只能老老实实游走大周天,将气劲转化为武劲,再压缩极致为武劲,用于修炼武体源核。

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耗时最长的方法。

以他目前的速度,没有几年时间,估计武体源核无法将整个武源丹田全部融入其中,彻底完成凝形。

修炼了一个多小时,叶凡停了下来,驾车离开祖宅,朝市区驶去。

今天是周五,他要接依依和诺诺回家。

暑假依依和诺诺参加了幼儿园夏令营,在家里没待多久。

叶凡好不容易在家里常驻,却遇到这种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开学了,依依上了学前班,诺诺则进入大班,两人不在同一个地方学习。

不过好在依依所读的学前班离贵族幼儿园不远,开车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

叶凡要把亏欠依依的时间补上,所以每到周末就去接她,两天时间几乎全都和她腻歪在一起。

就算有事儿,也是等到晚上依依睡着后再去办。

幼儿园下课更早一些,叶凡先接了诺诺。

今天诺诺跟其他小朋友打架了,因为别人说他是没有妈妈的孩子,这让他很愤怒。

平时诺诺很内向,可是一发起火来,就跟小老虎似的,打得其他小朋友鼻青脸肿。

叶凡到了之后,幼儿园老师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和那个小朋友的家长道个歉。

谁知,诺诺的脾气依旧倔得厉害,缩在叶凡怀里就是不肯抬头。

搞得叶凡十分头大,连连向对方道歉。

虽然他觉得小孩子在学校里得学会保护自己,被打了应该给予回应。

但是不代表孩子因为一句不打紧的话,就大打出手。

展现武力,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除非对方是故意挑衅,而且不停劝阻。

这时候,孩子打了别人,那是白打,叶凡也不会道歉。

可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诺诺的年纪还小,向他倡导武力解决问题,对他以后的成长不好。

那个小朋友的父母只是做小产业的,不缺钱,但也不算特别有钱。

他们从幼儿园老师那里知道了叶凡是诺梵的老总,没敢过于计较,两边人互相递了名片,这件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叶凡抱着诺诺回到车里,看了看时间,没着急开车,而是温柔的将他固定在安全座椅上。

诺诺这时候才抬起头来,怯怯的问道:“粑粑,诺诺是不是犯错了?”

“没错,只是下次出手不要那么凶。”叶凡呵呵一笑,“看到没有,人家小朋友的眼眶都被打青了。

要是以后都这样的话,就没小朋友跟玩儿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诺诺鼻子微微一抽,眼睛有些泛红,“粑粑,小强先说我的,我没忍住……”

“嗯,我知道。”叶凡摸了摸诺诺的小脑袋,“以后他要是再说,就说他这样没礼貌,不是好孩子,没小朋友愿意跟他玩。

如果他知错不改,继续嘲笑,再动手。不过不许打脸咯,往他屁股上踢。爸爸回去教几招,肯定能成为高手!”

叶凡说着,顺带踢了几脚,动作故意很尬,惹得诺诺破涕为笑,连连点头附和。

安抚好诺诺的情绪,叶凡便驾车来到双语私立小学学前班外,等依依放学。

他抱着诺诺,站在学校大门口。

诺诺晃着明亮的眸子,看着小学里的世界,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扒在门外的栏杆上,神情十分向往。

在学校里的操场里,比他大一些的小哥哥小姐姐正在打扫卫生。

每当一拨人在操场里集合的时候,诺诺便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哇”的惊叹声。

叶凡摸了摸他的脑袋,“小诺诺,再过一年也能到里面上学啦!”

“嗯!”诺诺用力点点头,“粑粑,我好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呀!”

叶凡哈哈大笑。

这时候,身边传来一声诧异的低咛,“……是……叶凡?”

“嗯?”叶凡转过头去,看见来人顿时一愣。

“吴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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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过夺下鹿鸣、鱼跃二峰之后,把自己的老营安插在了鹿鸣峰上。以示有进无退,尽快拿下整个百重山之心。

但这样一来,他手下的主要兵力都部署在各个山峰上,留在后营的兵力并不多。本来倚仗闯军的后续人马,可以随时补充进攻,以避免出现问题。但闯营各部都有不同的将领统属,彼此之间独立,相互之间的协同合作一直都存在问题。

孙传庭发现了这点,就令高杰将俘获而降的闯军兵将放回去以充细作,轻取了闯军后部人马和在进攻百重山上李过部联结处最重要的一处垒堡。然后布兵坚守,将闯军一隔为二。接着曹变蛟率骑兵快速向上冲击,夺了山下的炮兵阵地。

李过最后虽然拼命夺回,但曹变蛟撤离之时却点燃了储存火药的箱子。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半数火炮被毁,剩下的一半也成了不能发射的无用之物。

而基本上在高杰发出信号的同时,孙传庭所率的主力大军也开始了进攻。左勷攻左路,白广恩在右,郑家栋在中,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五万官军精锐以猛虎下山之势加紧强攻,闯军设在最前线的两营人马顺序之间便会击溃。

谷可成为前营领将,也是最先与官军接战的。仓促之间,他只集结好了两三千人。看官军转瞬间便到跟前,他忍住恐惧,持刀向前,大声叫喝着冲杀向前。但这两三千人瞬间被十倍于己的官军所吞没。谷可成被数杆长枪刺中,跌落马下。后续蜂拥而上的官军士卒向前,将他踏成了一团肉泥,死无全尸。

白鸠鹤看官军蜂拥而至,紧急集合众士卒,坚守前线两座简易的堡垒。说是垒堡,只是两座前置的箭楼,后侧的寨内储存有供给进攻大军的粮草辎重。闯军以数倍之众进攻百重山之敌,占尽优势。他们也预想到孙传庭会反击,但想的是小规模的袭扰,以延迟、拖延自军夺下百重山的时间,从未想到会是如此大规模的全线进攻。

既然是为了抵御小规模的反击,所设垒堡低矮,所设壕沟浅窄。面对大军强攻,毫无抵抗之力。白鸠鹤大声叫喊,号召将士御敌。他手持长弓,不断拉射。到处都是敌军,根本无须瞄准,每击必中。

不断有官军士卒被射中扑倒在地,但后续人马迅速补充上来。闯军不敌,四散而逃,官军得以逼近。一簇火箭齐射,在垒堡上方爆炸,上层士卒非死即伤。白鸠鹤腰间中了一火箭,背靠垒墙坐着,鲜血汩汩的向外流。他长刀支地,想要站起来,但腰间疼的他难以站立。而官军在此时已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士卒手持长枪直接刺中了他持刀的手臂。另一个上前,一刀枭了他的首级。身有甲胄,将士卫护,一看就是领头的。

刘宗敏一把推开任继荣,跨上骏马,大声喊道:“一二两个标营随我走,其他的收拢士卒,在此结阵,准备迎战官军。”

辛思忠扶起任继荣,神色有点慌张,“老任,我们现在怎么办?”

任继荣看着刘宗敏远去的背影,“你在这里指挥将士结阵,不能让前队溃卒冲散后队。我现在就去找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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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国事站在山头上,遥望前方的战场。在他旁侧的大旗下立着一将,身型高大雄壮,披着一副贵重的金色铠甲,远看和孙传庭有九分相似。牛成虎从山下赶来,抱拳向练国事道:“大人,孙大帅已攻破闯贼前阵,正在奋勇向前杀敌。”

练国事微微点头,“牛总兵,此时我军仅是占了突然发起进攻的优势。你看远处的闯贼,他们已开始结阵,接下来就不会这么容易了。一旦不能迅速将闯贼击溃,等周围闯贼赶来,形势对我军会更加不利。我们可以开始孙兵部的第二步计划了。率部猛攻李过部闯贼,让其无法增援山下闯贼,从而让曹总兵的骑兵抽调出去,以尽快击溃闯贼。”

牛成虎拱手应是,“诺!”

李过看自军被截了后路,与闯军主力相隔近十里。中间不仅有高杰驻防要隘,还有曹变蛟的近万骑兵虎视眈眈。火炮尽丧,军中又多为步卒,又怎能冲破他们的防卫?但看闯军前阵溃散,他心中焦急,集合重兵加紧向下猛冲。但一次次前冲,带来的是成片的死伤。看着再一次败退回来的残兵败卒,他的心在滴血。“来亨,你亲自带人下去,不顾有多少损失都给我冲过去,支援闯军。”

此时,突然战鼓雷鸣。李过回首望去,只见山峰之上,数不清的官军冲杀下来。他眉头微蹙,叫骂了一声“狗娘养的”,接着大声喊道:“张能,去,给我挡住他们。”

李来亨抬头问道:“爹,那我还去吗?”89书库

李过想了片刻道:“等等,小心官军两方夹击我军。派人传递各山头,让他们各自坚守。胆敢逃跑者,就地斩杀。告诉他们,我军兵力数倍于官军,绝不会战败。”

李自成听了任继荣的回报,眉头高蹙。他抬头向东望去,万千士卒从前方败退下来,正在沿着那几座浮桥疯狂向河这岸逃来。无数人从浮桥上被挤下来,在齐脖深的河水里扑腾。

李岩在旁拱手道:“闯王,官军突然进攻,唯有您才能稳住形势,稳固将士之心。此刻向撤,也撤不下来了。唯有上前,才有一丝希望。切莫优柔寡断,使大好形势付诸东流。拼力一搏,未必就不能取胜。”

李自成沉默良久,最终下定决心,大声下令。“双喜,派人去联系芳亮、希尧、宗第,让他们立即回兵驰援。汝魁,率部上前,射杀浮桥上所有将士。打开前路,我要去河对岸。”

刘如魁大惊失色,“闯王,这怎么行?”

李自成怒目一视,“去!”

刘如魁不敢言语,率部而去。不一会,万箭齐发,无数人从桥上跌落下去,鲜血染红了桥面和河水,惨叫声此起彼伏。“兄弟们,闯王已经下令,过河者死,不要逼我对你们动手。回去,都给我回去。”

众人顿时愣住了,望着对岸持弓的数千将士,心中迟疑,但也无人再敢靠近浮桥。

正在此时,只见一骑当先,飞驰上桥。他胯下骑着乌龙骓,身穿红色粗衣,外罩黑色甲胄,头顶的那个白色大毡帽分外显明。乌龙骓踏在浮桥上,鲜血四溅,染红了马蹄。踏在对面河岸上,泥土飞溅。

李岩、宋献策、吴汝义、党守素、马重僖、张鼐等将帅紧随之后。还有两千余亲兵骑卒随在后面,俱皆从浮桥上而过。

有人认出了他,大声喊道:“是闯王,是闯王……,闯王来了。”

周围人也吃了一惊,纷纷让开,尽皆望向李自成。

李自成看了一下满地的尸体,脸色愁苦。“你们都是我的生死弟兄,包括他们。但他们没死在官军手里,却死在了我的箭下。但我此刻却不得不做,为何?因为前方还有兄弟正在抗敌,他们逃了,死的人会更多。官军此刻形势占优,但他们还没胜。此刻我与你们站在一起,一起抗敌。如若败了,你们可以砍下我的头去向官军请赏。但此刻,谁敢逃,我先砍下他的人头。”

数着,李自成大吼一声,“刘如魁,等将士都过了河,就给我砍断所有浮桥。你就率部守在这里,谁敢逃,就直接射杀了他。张鼐,打旗,随我一起增援刘哨总。”数着,他一拍马鞭,向前飞驰而去。

李岩面朝众人道:“想想你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闯王来后,你们又过的什么日子?不提别的,只说报恩,你们现在逃了,对得起闯王吗?天下虽大,一旦败了,你们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宋献策哈哈大笑,吸引了众人注意。“诸位,且听老道一样。昔日我曾为天下计算运势,得出十八子当主神器这条箴言。十八子,这不就是个李字吗?而当今天下,哪个李能有李闯王这个李更有资格坐拥天下呢!我刚才又算了一卦,此战我军必胜。要不然,你们以为为何闯王会来此与众将士共同御敌?你们都是穷苦出身,以前跟随闯王是为了混口饭吃。但今后等闯王当了皇帝,你们就可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而此战就是诸位的好机会,随闯王上前杀敌,立下战功,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看众人蠢蠢欲动,宋献策又加码道:“闯王有令,杀敌一名,赏银五两,职升一级。兄弟们,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有,你们自己可要好好把握。”

众人沉默,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过了好一会,只见一大兵跳出来道:“当兵吃粮,脑袋天天挂在裤腰带上,不知什么时候都死了。富贵险中求,老子这次信闯王能战胜官军,我就是要当将军。愿意随我一起去立功的,就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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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主怕是有所误会了,杨公可是出自一片赤诚之心,想要保。。。”

周隐犹自强做镇定的凛然辩说道:

然而下一刻,外间响起来的喧闹声就打断了他的自辨,然后就有一名虞候快步而入道:

“正将,城北有敌军开门突走了!”

这一刻周隐心中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他可是心意相信那位主公的谋和之意。因为对方坦然相告,唯有如此他们这些将属沦落在外的亲眷家人,才能够得以保。也算是成他们相随一场的君臣主从恩义。

他自认擅长文笔和庶务的自己并不是什么好说客;但是为了顾大局兼带报答知遇之恩,这才冒险出来作为与贼军交涉的使者。毕竟他乃是舒州的名士,出自庐江周氏的家门,在这太平贼中也不是没有渊源(周本等人)所在。

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似乎成为了被设计的一环了。难道,他真就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了么?周隐几乎是自暴自弃的绝望想到:

——我是分割线——

而在另一个地方,濠州(今安徽凤阳附近)治所钟离附近的莫耶山下,层层阻截的淮西军与一路稳扎稳打、步步紧逼的太平淮南讨击军西路的战斗,也让再度爆发开来。

随着漫山遍野的呐喊声与咆哮,所震碎和冲破的凌空飘摇雪花点点,从低矮丘岗背后奔踏出大片的淮西马步军,从东西两面各自对着太平军已然突进到东濠水的前出人马,展开了迅雷不及掩耳一把的对攻与钳击之势。

只见那些太平军在山下旷野之中,所迅速摆出来的若干个中空方阵,几乎是不为所动的挡住了淮西马队的一次次冲阵和分批袭掠;而又在仿若是骤然扩大一圈的烟气绽放中,将那些处于交夹范围之内的成群骑兵,像是篦子一般的层层滤过而变得越发稀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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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从山上俯瞰而下,笼罩在他们细长阵列的那层烟尘,就像是一道无形存在的坚垒一般,一次次将那些成群结队游曳和盘旋而过的淮西轻骑,纷纷击倒掀落在马下,或又是弹性十足的将零星冲进去的骑兵,带着一身血粼粼的颜色给重新驱赶和逼迫出来。

这时候,被甩在雪粉与尘土中的淮西军大队步卒才堪堪赶到,重新堵截和裹挟住了那些散乱四窜的骑兵,而紧接无暇的扑向太平军的中空大阵而去。然而这么一阵耽搁和缓冲,也足以太平军将居中骡马及其拖曳大车上的装备,给就地铺展开来。

下一刻随着团团烟气的激烈绽放,滚雷一般的此起彼伏轰鸣声,轻易压倒和冲破了这些淮西大队步卒,所发出尘嚣之上的喊杀和怒吼声。然后又变成了相继炸裂和迸溅在这些密集人群之中,裹带着无数残肢断体和赤红溅染的腥风血雨。

转眼之间,这些蜂拥而至的淮西步卒阵列,就迎面出现了犬牙交错一般的缺口使然,以及隐隐曲折盘转的血肉铺就贯穿处;虽然稍闪即逝的就被更多人给重新填满、拥堵上来,却也让这些淮西步卒的攻势,在惊吓慌乱中不由一滞。

然而,从中空方阵侧后方所放开的缺口和通道中,骤然涌现出来的少许太平骑卒,也完成了短暂的小跑加速而会聚在一起;又像是匕刃一般的斜插过那些淮西步队的边沿,驱散和践踏了外围的散乱士卒的同时,在马上骤然烟火纷纷的放射开来。

迎头错身打倒掀翻一片的同时,也顿时就将力涌动向前的淮西步队给牵动着,不得不条件反射一般的纷纷减速转向过来;而后方跟进的淮西弓手队伍,这才在堪堪企及的距离之内,迫不及待的放出第一波纷乱箭雨来。

然而,这一阵仓促放射的箭雨准头甚差的大多落在了太平军阵列前的雪地里,乃至将冲在最前的淮西步队给从后背贯穿十几个之后,才在太平阵列里激起零星的闷哼和痛呼声。

下一刻这些仓促跟进的弓手队,也引起了错身远去的太平马队的注意;而徘徊了一个小半圈重新倒卷回来,而逼的这些弓手队忙不迭的四散避让开来,而成群结队逃奔向了步卒的另一端;再度牵动着大队步卒分出一部矛手拒阵以为拦截。

然而下一刻,这些太平骑卒却是再度从马背上投出许多带着烟气的球体,轰轰在这些持矛步卒当中炸开一片雪粉和尘土来;这才有后队纷纷抽刀掠阵而过,将其劈砍得七零八落而竞相溃走而去。

又顺势追看了一阵来不及逃远的淮西弓手,这才在反身包抄过来的淮西步队和重整起来淮西骑兵夹攻之下,快马加鞭的将其甩在身后烟尘当中,重新转身归还到太平大阵所掩护的阵列间歇中去。

这时候,在攻势当中被迫一顿再顿的淮西步卒,也再度遭到了来自阵列中火器的密集攒射和轰击。而仿若是打破了士气和韧性的底线一般的,哗然一声放倒、丢弃下许多旗帜而相继溃退而走。

然而,下一刻在紧密如骤雨一般的鼓点声中,那些散去阵型而转入追击态势的太平士卒;也不得不纷纷有些惊讶、茫然和犹豫的停下脚步,而又或快或慢三五成群的重新倒退原来阵列当中的位置。

随着这些中空方阵的散而复聚起来,迎面风雪当中溃走当中的淮西军,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骤然杀出一支,看起来就是整好以暇生力军的骑兵来。然而被阵中的炮响迎面一轰,擦边掀倒数骑之后却也就毫不犹豫的退散回去了。

而在站在阵中望车旗帜下的马军教练使杨师厚,也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果然是淮西军仗着骡马众多的机动之便,而最惯用的野地埋伏手段;以及遇到挫折和阻碍之后就示弱诱敌,再以奇兵反袭的拖刀计。

毕竟,作为同样出身淮上的颍州斤沟(今安徽太和县倪邱镇斤沟集)人,他在时任光州刺史的李罕之麾下时;也没少率部和这些亦官亦賊的淮西兵打过“交道”,可谓是相互十分熟捻的“故人”了。

因此他才宁愿暂时放下自己带来的数团骑卒,而专程向讨击军副将钱具美,讨要来了这个淮西先攻的任务,就是为了这个一展手段和经验心得的机会使然。

要知道刘汉宏为首的淮上群贼,是有名擅长流窜作战而滑不留手的狡变著称。历年也被官军许多次击败过,屡屡号称斩获甚众而战果累累,却始终为其成功溜走,也未能真正伤及他的根本要害。

反而在有所轻慢和疏忽之际,很容易为其所乘而吃了大亏。但是这一次太平军所装备的火器阵列和相应操行的战法,却让他看到了某种打破这种长期纠缠不止局面的契机。

杨师厚又对着左右交代道:

“继续传令下去,稳住阵型,敌不动,我也不动。。”

“抓紧时间整装器械,救治伤患;轮替作业,分批进食和待机阵前,以备无患。。”

“敌军尚有余力之下,断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只要立足此处,等到本阵跟上来就好。。不用吝惜子药和器械”

半响之后,就像是印证他的猜测和判断一般的,成群结队重整起来的淮西兵马,再度出现在了低矮的丘岗之上。这一次,却是那些淮西弓手重新列阵在前,而开始一边缓缓的推进张弓搭射。

而太平军阵列当中端持成数排的长管火铳,也在最前排持牌甲兵的努力遮护下;开始交替放射出一蓬蓬烟火作为反击。一时间弹丸与箭矢在雪花纷飞之中交错往来,而不断在各自阵列中带出点点血花迸溅和颓然倾倒的身形来。

然后中空大阵里的炮车也再度响彻起来。而在因为炮射相继炸开碎土和雪块,而陷入混乱和动摇中的淮西弓手阵列的两翼,端举起各种手牌和大盾的大队淮西步卒,以更加松散和拉开间隔的阵势掩杀而来。

而淮西马队再度踏着已经变得凌乱乌黑的雪地,悄然出现在了步卒攻势反方向山丘的边沿上。却是已经不知何时籍着风雪的掩护绕过了大半个战场,而摆出了一副迂回潜袭的态势来。

原野当中传来了密集的鼓号声,还有此起彼伏的轰鸣声。那些正在进攻之势的淮西步卒,也像是受到惊吓的羊群一般的骤然半路散乱开来,而将原本浩浩荡荡的前冲之势,给变成杂乱无章的奔逃溃走。

然后,高举着马蹄印太平青旗的大队骑兵,也出现在了奔卷滚滚的雪尘当中;这一次,却不再是之前那些穿着镶皮甲和泡钉甲、皮帽,仅有火铳和马刀、掷弹的轻装游骑;而是身批细鳞甲加护腿链甲,头戴护颈圆尖盔,刀矛俱的突阵骑兵。

只见他们以相对以寡敌众的劣势数量,毫无犹豫的一波接一波的迎面撞上,那些久战渐疲而满身尘泥的淮西马队;只是短暂而激烈的刀矛交架,铳矢齐发的错身而过之后,就将其居中冲开、踹散成各种竞相倒卷溃走之势了。

然后,又有更多身穿密织外袍和半身粗鳞甲、铁网蔽膝,戴笠形盔缀白羽的骑步士卒,纷纷绕过战场边沿而相继落马下来列阵在前,抄起手中的连弩和火铳,对于那些四散奔走的淮西步卒形成了反包围和堵截之势。

“擂鼓吹角,散阵成团,进行自由追击。。。游弋队换上勾枪,且随我来。。”

这一刻,杨师厚才斩钉截铁的叫喊起来:

而在距离濠州西面百里之外的淮南光州(今河南省潢川县)境内。

一路几乎是长驱直入申光之地;除了十几个聚附起来自保的土团结寨外,几乎没有遇上什么成建制像样抵抗的太平第三军右郎将苏无名苏无名;也率领着麾下山南别遣队仅存最为完好的一个营头,开进四下门户洞开,已然是空荡荡宛如鬼城一般的固始城内。

直到他们在城头上插上旗帜,闭合上城门和布设了最简单的防御工事之后,才在开始煮食的气味当中,吸引出来了好些孤魂野鬼一般的身影;却都是一些蓬头垢面而骨瘦如柴的妇孺,几乎见不到什么青壮男丁。

而在光州北面,已经被大片冻结起来的淮水对岸,蔡州所属的新蔡城外。来自朱老三麾下的都畿(东南行营)军马,也在部将胡真的主持和监押之下,对于当地城乡之间搜捕而来的负隅顽抗之辈,进行大规模的处刑。

随着一声声号令而下,成片成片被五花大绑拖曳过来的各色人等,也在倒映着雪色和天光的水磨钢刀之下,一排排的断首仆地,而在素白的雪地上迸溅、绽发出一团团,宛若是殷红花色的大片血迹来;然后又很快掩盖在飘摇雪花之下。

而这些人当中,除了与昔日蔡州之主秦宗权及其党羽相关的乡党亲族,参与了负隅顽抗和袭击、破坏粮道的地方各色土团势力之外,也包括了许多“涉嫌”曾经勾连助纣为虐或是为虎作伥的豪姓大户,官宦富户等等间接的干系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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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尺是个奇怪的人,他秀才出身,却跟从袁时中造反。但他和袁时中所创的这个小袁营却和一般匪寇不同,他们不但从不劫掠百姓,乱行杀戮,反而拿出钱粮救济饥民。而在满清入寇之时,他们甚至主动袭击清军。

后来小袁营投靠李自成,但官府也向他抛出接纳的意愿。因为袁时中本人在闯军和明廷之间犹疑不定而最终引起李自成的猜忌。袁时中率众奔逃,被李过追上击败。袁时中兄弟被杀,刘玉尺率残部躲进了鲁西的深山中。后来他遇到绕远准备突袭刘泽清的高奇,从而归顺了周显。

实际上那时,依旧跟着刘玉尺的小袁营兵卒不过千余人。周显本有意借助小袁营以前的名声,让他独领一营,以将势力范围扩大到豫东,但他以自己不是领兵之人直接拒绝了。之后,他利用自己在原有的关系协助丁可泽在豫东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情报网。而当其基本上已经完成的时候,他向周显提出自己不擅长这个,便主动返回了济南。

李开和刘玉尺起初并不相识,只是丁可泽曾拜托让他照看刘玉尺。他便主动去见了刘玉尺几次,给他安排了住所,还送去他生活所需的一切。在两人的交谈中,大概是李开的某些特制吸引了他,他便向周显提出希望到李开手下效力。

周显最初听到的时候也是满心诧异。当时他正想着给千总以上的将领各派一个文职副手,本来想把韩畅安排给李开。但因为担心韩畅经验不足,性格太软,无法控制住李开,才一直没有做出决定。

刘玉尺主动提出此事,倒是为周显解决了一个心忧。刘玉尺行事周,做事老辣,和李开互补,或许能收到奇效。因而,他当即同意了此事。

李开最开始不情不愿,但刘玉尺的几个建策却使他彻底改变了想法。不仅完接纳了他,每次遇事还主动向他请教。

这次刘玉尺主动劝说李开从俘虏中大量招募兵卒,他本来不想,因为周显之前扩军也只扩了两万余人。他担心此举会违背周显的心意,而引发后者的不满。但刘玉尺以周显志向必定不局限于山东一隅说服了他,他以试探性的语气给周显去了一封信。

没想到的是,周显不仅同意了,还许诺他可以自由支配从贺锦那里获得的所有粮草辎重。而要招募多少士卒,也由他自己决定。

这令李开欣喜万分,因为刘玉尺告诉他。只要周显同意此事,就说明他有占据河南的打算。而到时候谁的手中握有最多的河南士卒,谁便是领兵主将。他最初把招募士卒的数量定为两营,但刘玉尺说要四营,也就是一万两千余人。

此刻听刘玉尺又提到此事,李开说道:“刘先生,还是先招募两营吧!毕竟训练他们也需要时间。你需要多少粮食,给我报一个数,我这就批给你。”

刘玉尺摇了摇头,“参将,这事得您亲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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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李开面露疑惑,刘玉尺继续说道:“参将,我听过您和周督帅的事情。在所有将领中,您跟随他的时间最长,也最受他信任。但您有没有想过为何到现在为止,您只是个参将?这里面固然有朝廷防范,周督帅为了避嫌,暂时不愿提拔亲信将领的缘故。但更多的是,您没有立下足以令人信服的战功。在旁人看来,你能为参将,只是因为周督帅信任,而并非你个人有这个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周督帅有心提拔,他也不能。”

李开眉头紧蹙,又想起了锦瑟对他说的话。他沉默了好半晌,最终躬身抱拳道:“请刘先生指教。”

刘玉尺笑着虚托了一下李开道:“参将,我之所以愿意到您手下效力,正是看出您并非其他人所说的那样只是靠周督帅的信任才居于此位。您是真的有此能力,只是暂时没有施展的机会。但有时候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您只有显示出您的能力,才能使周督帅提拔您的时候,其他人无话可说。”

李开问道:“但如何做?”

刘玉尺道:“太史公书中曾言‘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现在的您就应该像这只鸟一样,要为自己将来鸣飞积攒足够的力量。”

“首先,要有足够的兵力。勇字营一直都由您统领,算是您的嫡系人马。但只有他们还不够,您需要更多的士卒,这便是我一直想要劝说您趁此机会招募更多士卒的原因。”

“其次,您要收获手下士卒的忠心。领兵的办法,无非恩威并施。威,照您之前的行事方法即可。但恩则要做的更加细致。例如这次为那些俘虏派发粮食,您一定要亲力亲为。亲自到场让所有俘虏清楚,这粮食是您发给他们的,是您让他们可以活命。如此一来,愿意从军者的会因此对您心怀感激,而遣送回乡者也会将你的仁义之名散于豫东。”

说到这里,刘玉尺看了李开一眼。发现他认真在听,便继续说道:“这便是造势。通过各种途径,使自己始终处于随时可以起飞的姿态。您试想,若是有两万对您忠心的士卒在,并且您在河南境内拥有很好的名声。将来周督帅进军河南的时候,除了您,他还能用谁统御大军?而一旦您为领兵主将,到时候还怕没有立下战功的机会吗?”

李开沉默了好半晌,问道:“刘先生,您就这么确定督帅他会进军河南?”

刘玉尺笑道:“现在不会,但将来一定会。实际上督帅给您的回答中已经点明了这点。他让您来决定招募多少士卒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他充分信任您,另一个是他想让您在将来发挥更大的作用。如果在这个时候,您表现的小心翼翼,反而有愧于周督帅的这份信任。”

李开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道:“那一切都按先生所说的办。至于招募的士卒……”,他停顿了一下道:“那就招募四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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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楚君归心中只有一句见了鬼的道哥!

只是正准备继续审问,黑气中的眼睛边缘忽然有些模糊,有消散迹象,就连投射出的光芒也越来越微弱,字迹更是含糊不清。

“装死?”米德尔德露出狞笑,他觉得,哪怕是这么一团黑气,自己也总有办法让它开口。

“不,真快死了。”楚君归看出,黑气的生物电场强度正在减弱,这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勒芒这时道“也许,它是饿坏了?”

楚君归若有所思。

“饿?”米德尔顿有些不明白。

“它刚刚从培养器中出来,而且还是摔坏了才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早产。无论哪种生物,在刚出生的时候都是需要吃东西的。”勒芒断断续续地解释,哪怕米德尔顿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也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在发现勒芒晶体,并且设计出晶粒动力炉之后,勒芒在基地的地位也随之增加。

楚君归问“那它吃什么?”

“我们可以试试本星的物种。它是在这里出生的,食物也应该在这里。”勒芒道。

2号基地内存有绝大部分已发现生物的样本,于是楚君归一样取来了一点,分别放在标记好的培养器内。这些培养器都只有瓶盖大小,一板上就能放几十个。放满一板后,楚君归就将它送入玻璃罩内。

黑气立刻兴奋起来,猛地扑到培养器上。它甚至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拉伸延展,变成薄薄一层,以便将整个餐盘都覆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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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归眼力够强,看出几乎所有培养器内的样本都在减少。虽然量少到可以用细胞来计算,但是试验体能够分辨得出。

从异兽的血肉内脏,到紫叶草和灌木的叶与根,再到双叶树的树干纤维,这团黑气什么都吃,一个不漏。看来只要是有机物,就能列入它的食谱。

“还真是不挑食。”楚君归默默在心中吐槽。

不过试验体忘了,自己的食谱差不多也是这么宽广。

这通猛吃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但是在眼神不好的人–比如说勒芒–看来,培养器中的东西一点都没见少。

这也不怪勒芒,黑气竭尽力啃了这么久,也不过啃掉五层细胞而已。

一小时后,黑气似乎终于吃饱了,从培养器上离开。只是它的身体虽然离开,可眼睛还盯在托盘上,满是恋恋不舍。

它终于转过眼睛,射出一道光芒“这样的东西……”

它身体内部一小团黑气聚集在一起,片刻后出现另一只眼睛,也投射光芒,在原先那行字下面写道“每天来一盘!”

楚君归好不容易才整理好了瞬间乱成一团的思绪,问“一天是多久?”

黑气两只眼睛一上一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楚君归

“这还用问?”

“当然是24小时!”

“没读过书?”

“老师学历造假?”

一行行字滚动出现,看得楚君归一口气怎么都顺不过来,眼前一蓝,差点死机。

试验体深吸一口气,三大组件力运转,瞬间想出无数对策。

楚君归不理会还在滚滚不休的字幕,默不作声打开玻璃罩,抽走了托盘。

字幕戛然而止。

黑气几乎整个贴在玻璃罩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楚君归手中的托盘,投字道

“有话好好说!”

“休要动粗!”

楚君归被气得笑了,还休要动粗?若是连一团刚出生的黑气都制不了,他也枉为盛唐倾举国之力打造的深空战士了。

不过这次立功的不是政治,也不是战术欺骗,而是艺术组件。据这位组件自己说,艺术不光能直击心灵,还能深入灵魂,所以哪怕这团黑气没有心,不能直击心灵,它也能一眼看出这东西的吃货本质。

虽然楚君归总觉得直击心灵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结果是好的,就不必深究细节了。

楚君归端着托盘凝立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黑气。

黑气忽然间开始向中心聚拢,两只眼睛光芒也迅速黯淡。楚君归顿时一惊,暗忖不会不小心把这东西给气死了吧。就在这时,黑气拼尽力投射出最后一束光芒

“吃饱要睡,12小时再,吃……”

黑气部聚拢,变成一颗如花生大小的浓郁黑气团,眼睛也沉入到气团中央,就此不动。

变化出乎意料,楚君归转头看着勒芒。

勒芒思索道“大多数新生生命进食后会睡觉,这是最大限度节省能量,以便集中力生长。这个东西看来也是如此,只是控制不住睡觉的。”

楚君归问,“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我想要从它身上取一点样本。”

楚君归沉吟一下,点头道“可以,尽量少。”

勒芒点头,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在黑气上取下一点。这小东西还真是气体,勒芒用真空试管一吸就弄下来一缕。黑气有些不安地动了动,然后继续沉睡。

试管中的黑气紧紧贴着朝向本体一侧的管壁,想要回归。

勒芒小心翼翼地捧着黑气,两眼放光,如获至宝,说“我会尽量节省使用。对了,为了研究,火种的使用权限能不能多划拨一些?”

“部归你。”楚君归道。

勒芒欢天喜地地离开,楚君归让人专门造了一间气密室,再把装有黑气的玻璃罩放在气密室里,两人一组24小时轮班值守,以防黑气逃脱。

此刻黑气睡得一动不动,对外界毫无反应,然后它的浓度却在不断增加,生物磁场也在增强。看来它确实是在睡觉,并且在长身体。

楚君归吩咐看守人员将一切数据都纪录下来,就离开了这座特别的牢房。

几天没有回来,2号基地一直在按照规划稳步扩张,要做的事千头万绪,反正这团黑气还要再睡12小时,叫是叫不醒了,等它醒过来再审不迟。

移动基地返回,除了增加了一个火力强大的堡垒,也带回大量原材料和生产能力。楚君归将生物芯片的产能列入相当优先的序列。现在火种的算力严重不足,而基地想要发展,各方面都需要算力支持,研究工作越来越细致,工作量也越来越大。

新的研究任务,哪怕是拆分过的,以米德尔顿的将军级芯片运算起来也开始吃力。没有拆分的任务,就算是一些小任务,也让玫瑰的芯片吃紧。

除了楚君归之外,就连林兮和海瑟薇的个人芯片也很快会遇到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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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之上,古骨族之气流转。

帝域内,不少人族内心一紧。

今日,人族又要喋血其上吗?

“呵……”

但就在这时,众人目光之下,林焱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骨千古凝神。

世间万族也是诧异。

“数百万年来,你可曾见过我人族真正屈服于任何一族?”

“世间存在万族,我知这万族之内,有太多族皆是想要占据我人族之地、取代我人族之位。”

“但万古而来,我人族仍旧还存在。”

“既立在世上,便不惧与万族一战!”

林焱之声,彻底传荡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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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万族之内太多的修炼者都是面色一变。

他们盯着林焱,神色复杂到了极致。

天帝巅峰而已,在那元山之上面对着骨千古那百世留名的存在,竟是能够敢道出这等话语?

“既立在世上,便不惧与万族一战!”此时,帝域内、火域内、风域内等界域内的人族修炼者皆是牙齿紧咬。

曾几何时,人族在世间何等之族能相比?

人族,乃是世间数量最多之族。

更拥有着传说!

这样的一族,拥有着真正的傲然之气。

此族的桀骜,是万族难以媲美的存在。

但多少万年来,人族式微……逐渐被万族所欺凌。

到了今日,已无人敢喝出如林焱般的这等话语。

“我人族,何惧一战?”

“即便是与万族!”

轰!

此时,很多界域内的人族修炼者拳头紧握,体内的气息都随之爆发开来。

但在那元山之上,骨千古却是冷笑一声:“人族,终究会被我古骨族所灭,而如今……你便是这一世我所斩杀的第一位人族修炼者!”

话语至此,骨千古体内的气息也随之而动。

“你不过是天帝巅峰,而我……也凝聚在那等层次,也免得世间之人不服!”当这气息凝聚之后,骨千古开口。

什么?

很多修炼者惊愕。

这骨千古,竟是要以同等境界与林焱一战?

“他这是对自己实力极度的自信!”

太多强者凝神,深吸一口气道。

就算是药桓、石显、印无缺等都是瞪大了双眼。

“找虐?”

而雷树等人则是略显无语。

同等境界之上,还能有人能够与林焱抗衡?

就算是方九洲也是一怔。

不过随后,所有人便是看到了在这骨千古的身后,那一个天地异象展现,那无尽的山脉之中人族尸骨匍匐,甚至其身上血脉流动那轮回血脉之力更是出现。

此等之景象,让万族眼瞳猛然一缩。

“这是什么体质?”

“其异象之内全都是尸骨,按理说乃是古骨体,不过……为何匍匐而下的皆是人族尸骨?”

“他的确是古骨体,但却是达到了巅峰层次,这等体质……堪比轮回,可化出属于自己的异象。一旦异象而成,那骨千古便是真正的无惧人族,甚至体内所散发而出的气息更是天生镇压人族。”

咕咚!

万族内,太多老辈修炼者站出来开口。

古骨体巅峰,堪比轮回体!

单纯的这体质,便是让世间万族所叹。

更何况,其还有着轮回血脉!

这是真正的轮回之子,是世间难以匹敌的存在。

他站在这里,便是轮回之下的巅峰!

除却轮回,谁人还能与之一战?

何况,这还是元山!

如今早已被骨千古化为自己的道场!

“怪不得他敢如此!”

“这便是他的底气,在这等山脉之中,即便是同在一个境界之上,林焱也绝对是无法与之抗衡!”

“林焱同境界无敌的传说,要被彻底击破了!”

万族之内,那些修炼者皆是不敢分神,生怕错过这历史的一刻。

林焱毫无血脉,更无地势之利……

如何与之争锋?

“听说你在人族之内地位颇高,而且今日这些登山的人族都是你所带来,若将你镇压,他们的道心应该会崩碎吧?”骨千古冷笑,随后便是猛然一冲,那手掌化出万道凌厉之色。

这等气息之下,即便是元山之外的不少人族修炼者也是露出深深的骇然。

那等气息,仿佛天生便镇压人族。

如此之气,很难想象身在那山巅的林焱如何抗衡。

“这一掌,便是能够彻底结束了吧?”一些老辈修炼者喃喃道。

一掌之威,谁人可接?

轰!

但就在此时,面对着这一掌,林焱骤然轰出一拳。

此拳,没有血脉之力。

但却有着林焱真正的体质之力。

万古轮回体!

若体质有着极致,那林焱的万古轮回体与逆天体,皆是这极致中的极致。

所谓的古骨体巅峰也只是堪比轮回体而已。

但林焱的这体质,乃是轮回体内的巅峰体质。

谁能相比?

而且,林焱直接将那五种力量凝聚在其内。

灵力、元力、古龙力、冥力、星力!

五力与一拳,更将此体质的威能展现到了极致。

嘭!

一拳一掌,在这元山山巅之上碰撞。

刹那间,犹如无尽的雷鸣海啸般的声音顿时爆发而出。

此山附近的不少山脉,在此等音波之下顿时裂开。

咕咚!

更有很多的修炼者,直接暴退,生怕被此等力量所崩灭。

就算是一些准轮回的修炼者,也是脸色流露出一抹惊愕。

两人所处在的境界,都是天帝巅峰的层次,但这等力量所爆发出的威能却让人觉得犹如两个无上帝尊在战斗。

“天才!”

这一刻,就算是竹天帝也是喃喃而道。

何为天才?

唯有如此!

没有任何的武技,只是这最平淡的一拳一掌而已,便是让万族内不知多少所谓的天才垂下了头颅,与他们相比……自己又算是什么?

不过众人的神色,也随之凝聚起来。

这一拳一掌之下,会是如何?

“林焱,定是荡然无存了!”

“轮回血脉之力,再加上那堪比轮回的体质以及此元山的威压,林焱不死也要受下重伤!”

骨千古,一个让人族心惊胆颤了一百多万年的存在,又如何会输给人族?

终于,那光芒散去。

而后,便是听到了林焱的一道声音:“实力不济,还想在我面前装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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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着川水河渠列阵的队伍之中,第一军右厢新二营的五头王审知手心满是汗水的握住手中的长铳,这是他兄弟王彦复为他指明的一条出路和捷径所在。

因为按照他的说辞,传统刀枪弓弩厮杀的战阵之道,他们这些起点较低又是降人出身的士卒,已经很难在这方面靠精益求精的技艺出头了;

反倒是这个新练的火器之师因为初创之际,无论是制度、战法和技艺都有待进一步完善和不之际,正是他们这些不分新老都站在同一个起点线上的士卒们,大有可为之处。

所以他的大兄王审潮毫不犹豫的用掉了,自己积累下来功劳的资格和进修名额,为他争取到转隶火器兵种的机会;理由也很简单,王审知是兄弟之中唯一娶亲的实在责任重大。

虽然他也算是久经战阵而通晓各般武器的老手了,对于火器的操习也是颇为用心和加倍努力,把手掌的老茧都被磨光又重新生长出来,才堪堪习惯盯着迎面射过来的无头箭,而眼皮不眨的轻微偏身闪避。

但是第一次凭借这种新式装备,主动离开城墙的掩护寻机野战;终究还是不免和其他对大多数人一般,难掩喘喘不安或是心中没底的情态。

说实话,虽然他拿着这种前段可以套上尖刺的长铳,往复刺杀过各种靶子和其他活物,但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前排那些白兵所持的长矛和刀牌,更加的熟悉和称手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初夏已经偏斜下来的午后日头照耀下,他只觉得口中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热的,然后又迅速汇聚到前后左右许多人体活动开来之后,所散发出来的汗味和热气当中去了。

因此,在这种有形无形的环境和氛围之中,原本已经喝过水排过尿的王审知,还是变得口干舌燥而不断吞咽起唾沫来,下肢也出现了隐隐的尿意。

这时候,队官和老卒们不断响起的口令和喝斥声,似乎也变得越发频繁起来;期间还夹杂着隐隐的痛呼和闷哼声,那是因为身体不耐而想要挪动或是转身的士卒,遭到当场教训的结果。

王审知也只能想办法绞尽脑汁的转移注意力,来减低身体上的不适和违和感觉;比如幅回忆起出阵之前的战前部署情形,以及自己所在位置所需要注意的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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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过往呆带过的那些官军,对于士卒极尽简略之能的号令和赏格不同;这些太平军事先的部署安排当中,可谓是恨不得尽可能的详尽道每一队,每一火的偏执程度。

只要有时间,将校队官们甚至还会主动说明整体战事上的需要,和场短期内所可以达成的阶段性目的,然后几次进行相应现场的鼓舞和发动起士气来。

比如这一次他们主动迎战,就是负责吸引、阻截和拖住城南出现的党项游骑大部,以为后方另一个方向上的一支大队人马,争取到退入城中的缓冲时间。

王审知如此仔仔细细的回想着,手中的长铳也就似乎变得不那么湿滑难握了,而周旁的声嚣杂音也像是慢慢的消失远去,而只剩下视野当中透过密集成排人体和刀枪的间隙,所能看到一点点逼近的烟尘飞舞。

直到站在前排斜举向上的碧蓝小旗突然挥下,霎那间充斥在密集人头和风中潺潺盔缨上方的刀枪尖刃,突然就成片放倒了下来;然后随着相继蹲伏下去的前排士卒,王审知所在的后排铳手一下子就变得视野开阔起来。

这时候准备接战的哨声才呼啸的吹响起来,还有老卒领头齐声唱起来的《打铳歌》和《对骑歌》。而在此起彼伏的歌声当中,王审知也在长久磨砺出来的条件反射下,抽出塞满皮套内的一枚子药弹包,手脚麻利的压塞在铳管后打开的膛口中。

又按下锋利的闸片戳破弹包洒出些许药粉,重新复位推进后膛塞紧闭起来了;然后扳起打磨过的燧石夹片。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一组动作下来,王审知所在的这一队就基本完成待发准备。

这时,远处奔弛突进的胡骑滚卷而起的烟尘,也在越发极速靠进过来,而又变成了这前后数列铳手之间,分布虞侯口中的大声报数:

“一百步准备。。”

“五十步准备。。。”

“三十步左右,仰角二刻,齐放。。”

霎那间,激烈的哨子声在王审知的前后左右骤然响起来,而又变成争相挥动而下的手戟和小旗,然后又淹没在了一片密集炒豆般放射开来的烟尘和短促激烈的迸射喧嚣声中。

这一刻端持着长铳的王审知,亦只觉得胸口像是猛然被人推了一把,铳口一仰差点没有侧身向后退走,却又被后列脚顶脚的士卒给撑住,用肩膀反推了回来。

“压低半刻准备。。”

重新响彻在耳旁的鼓点声和老卒叫喊声,也让他很快反应过来松开死死抠住的手指;将厚实的护木退过腋下单手夹持住略为发热的铳身,而另手拔出大腿上别着的通条,紧锣密鼓的随着节拍装填起来。

而仅仅是五六个呼吸之后,短促的鼓点节拍也再次变成尖锐的连片哨子声,以及蹲持、站立着齐腰和过肩的铳手队列中,竞相迸发而出的浓密火光和烟尘。

而随着王审知第二次扣发长铳迸射而出的反冲和震感,就仿佛是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而更多了一些让人如释重负的从容和流畅,那些往复训练中形成的刻骨记忆,也在呛人的烟气中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只是这一次王审知所在二列齐腰横队之中,就只有大半数得以成功击发了出去,其余人等不是在手慢脚乱中丢掉了清膛的通条,就是装反了子药,或是干脆来不及将燧石扳起。。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手脚牙齿并用着在鼓点声中,竭力重新完成清膛、开栓、上弹、引火再复位的一连串流程,将手中的条身长铳给恢复到了打发状态。

然而那些滚滚烟尘的来势似乎丝毫未减多,而露出越发鲜明的人影绰约来;这时候当先的胡骑似乎已经逼近到了他们的十数步内;而相应的打击也终于降临在了他们之中。

只听得队列前后左右都有噗嗤、噗噗的沉闷作响和急促爆发出来的惨叫声,却是来自党项胡骑投掷和放射的短标、箭矢,不可避免的造成了铳手行列中残差不齐的伤亡。

而就在王审知的身前,一名蹲伏的铳手也被短标贯穿了大腿,而厉声惨叫着将一股滚热血水喷溅在他的脚踝上。然后又被惊出一半身冷汗的他,连忙驻铳在地而空出一只手力拖曳向后;

又被他身后的同袍接力式拉扯过去,最终消失在侧身让出来的一道道缝隙当中;然后他又自然而让的蹲伏下来不上了这个缺口;到了这么一步,他也唯有谨记住训练时的教诲:

“无令不动,尽力去相信的护甲和同袍”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王审知这般遏制力,随着遭受伤亡增加的刺激,零星的放射声不可抑制的响了起来但是大多数人还在是骤然出现的伤亡当中,控制住了自己的队形和胡乱放射的冲动。

而这时候,投掷完了短标的胡骑也终于顺势杀到了他们面前,顺势滚卷而来风尘中裹带着粗大砂砾,几乎是迎面扑打在他们的胸甲上而沙沙作响;而放射的哨声却迟迟未能响起。

望着几乎高过自己一大截的胡骑仰踢起来的这一刻,王审知也禁不住腿脚发软而身寒战的几乎握不住手中火铳了;哪怕明知扣发下去就能打杀对方,他就是一时间完失去了这个气力。

“难道真要死在这儿了,只可惜了留在家里的梅娘了”

电光火石之间的王审知,在心中有些不舍的默念着;然后就见笼罩在他头脸上的硕大阴影,骤然一空而向着侧旁倾倒下去;

却是这骑胡兵,已然被被几只同时举起的矛尖,给刺穿了马胸和人腹而撕扯甩开大片血水,斜倒在了地上,却是原本临阵第一列那些被忽略过去的排头白兵,开始陆续拦阻下这些冲进阵列来的少许胡骑了。

然后,令人等候着格外漫长的哨声终于响了起来;而那些正在缠斗中的排头白兵,也像是得到信号一般重新弃矛抱牌的蹲伏下身来;

随着一阵稀疏的烟尘喷卷而出,那第一阵冲到面前的胡骑不是被乘马惊跳起来,就是被近在咫尺的弹丸给鸿大城血泉迸溅的筛子,而竞相扑倒在地上。

这时,第二阵紧接而至的胡骑也冲到了三十步之内;而抹开脸上溅到血水的王审知却依然变得平静下来,重新在比之前更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准备,而对着冲破烟尘而出的皮衣毡帽身影,毫不犹豫的扣发处细密的轨迹来。

随着这目不暇接的接二连三的轮番放射,王审知也像是将自己积累的起来压力和惊惧,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都随着这个轨迹淡淡,若隐若现的弹丸一起放射出去一般似得,变得越发得心应手的流利起来。

这时候,侧翼的阵列中却已然爆发出了激烈的冲撞和人马嘶鸣、厮杀叫喊声;那是布置在他们两端的混成步队,已然然开始正面接敌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审知的队列也不知道射过了多少轮,皮质弹包中也只剩下空荡荡的几枚。

眼下视线的烟尘也随着一场转向的疾风而渐渐消失了,露出烟尘背后那些正在掉头逃远的稀疏胡骑,以及这里一堆,那里一片横倒到地上,又在在血泊中挣扎和嘶鸣着,重伤垂死当中的坐骑和党项人的尸体。

这时候,阵列中的变形号声突然响了起来;然后最后三列原地不动,而前排两列开始原地小步踏踏的行走当中,斜向横列了过来。

又在中断的号子声中,重新将依然变得有些不规整的长铳批次,齐齐对准了那些已经杀入友邻步队当中的胡骑,随着哨声稍稍上扬铳口齐齐扣发放射出去。

这一次他们打击的目标就更加密集和显眼的多了。就像是在战线边缘酣战厮杀的混乱人群上方拉过了一条无形的死线,又像是错过了一阵万物凋零的恶风;

那些犹自骑乘马上用棍棒和长标、厚背砍刀,左右劈杀戳刺和驱驰践踏往来的党项兵,顿时就像掀倒的骨牌一般的纷纷跌落下来,而将凌空迸溅的血雨泼洒在左近的人群中。

而那些被突入其中而显露出颓势的太平军步队,却因为基本低过马头而几乎毫发无损,当场士气大振的加倍奋力厮杀和围攻起,这些落马的党项胡骑来。

因此,不久之后才随着中线的本队缓缓压上来的拓跋思忠,却是望着阵前交接处横七竖八的尸体,禁不住明显的颤声对着难掩骇然的左右部属反问道:

“这又是什么妖法,我的那些藩落儿郎呢。。我的儿郎们呢!!!”

这时候,长安城头上却是隐约有此起彼伏的鼓号声大作。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数里之外,另外两门相继杀出一支马步俱的军队来,又自东朝西沿着城墙下的护城壕边,马不停蹄的向着党项军本阵扑杀过来。

“求援,马上发出信号,再派出多路快马求援。。”

拓跋思忠这一刻已然在没有任何侥幸,而声色俱厉的大喊道:

“众儿郎随我退还营中坚守御贼,一定要坚拒道后援到来。。。!”

而在安化门外的清明渠畔,依然变得参差不齐不复规整的铳手队列之中;手臂和指掌上有多处灼伤点点的王审知,也脱力一般的拄坐的泥地上,毫无理由的傻笑起来;

却不知道是在庆幸自己能够活下来,重新见到新婚未久的妻子;还是分外的感叹着火器杀敌致胜的意外效用。

而远处那些败退和溃散的党项部众,也像是吓破了胆子一般的,哪怕这些太平铳队已经看起来颇为松懈的解散了队形,但是依旧没有人敢于朝着这个方向,尝试突围逃亡而去。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阻击战的人物他们已经加倍完成了还别有意外的所获。